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媒体报道

《风语》作家麦家收手谍战小说转向爱情题材
(发布日期:2010-7-20)  浏览人数:157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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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可能很多次在玉古路上同麦家擦身而过。

  已经有大半年时间,麦家习惯在固定的时间,固定地从路那头的植物园出发,散步回到路另一头的家吃晚饭;一两个小时后,再沿着原路返回工作室,继续写作。

  但多半说来,这匆匆的一瞥并不会让你感受到这男人的耐人寻味。他的周身也不曾洋溢着《暗算》《风声》里那种神秘莫测的气氛。他的面部表情并不丰富,甚至有些严肃,有时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他的身形略高大,总是穿着舒服的衣服,夏天就是T恤或者POLO衫,一副并不惹眼的细框眼镜让他更多了一点静谧的气息。总而言之,可以迅速地隐没在人群中。像现实版的谍战小说里特工的基本质素。

  回到杭州两年,麦家就这么安静地在这个城市生活。

  他的最新小说《风语》,就是隐身在这个城市里写就的。西溪湿地的工作室至今还在设计中,因为“考虑到将来会常年累月住在那儿,所以得装修得好一点,让自己住得舒服一点”,他目前工作室,传说中的“植物园中的写作书房”,听起来也有点小说里701,门口挂着“生物多样性研究所”,隐没在一片深深浅浅的绿中。

  就在几天前,麦家和人聊天,被问:回杭州有劲吗?

  他答:有劲。

  在他眼里,这个城市向前行进的节奏并没有在现代与自然、宏大与局部、快与慢、软和硬、新和旧之间失调,乱了方寸。在杭州城里走一走,逛一逛,随时随地都可以在这里、那边看到或尝到一两处让脚步慢下来,心思静安起来的地方。

  “杭州留得住文化人。”回了家麦家这么概括这座城市。不仅因为这城市的舒服,更因为这城市对文化的热忱。

  不久前杭州市作协换届,麦家和余华刚当选为名誉主席。

  麦家的小说《风声》里,密室被特意安放在了西湖边,一个虚构出来的“裘庄”里。最新小说《风语》的第一段也出现了杭州,虽然只是一个过渡句。

  像是一个暗号。

  在一次“城市和文学”的讲座上,麦家曾说起小时候的一段经历:11岁那年,父亲第一次带他来杭州,给他买了一张杭州地图。这张地图很长一段时间成为他的一个读物,少年麦家像看书一样的看杭州地图。慢慢地杭州在他脑海里变成了一个棋谱,神秘的围棋谱。

  麦家后来觉得,围棋其实就是数学。文学和数学本不搭界,他却恰恰是从数学进入到文学世界。这种转变会不会跟他把杭州地图想成围棋盘有关?或者说会不会是那个荒唐的想法(把杭州想成一个棋盘)帮他打通了数学和文学的暗道?

    “杭州对我来说一直是神秘的。从小,我想像杭州是一个围棋盘,现在还是。”

  记者:回到杭州两年,这种神秘感有没有在渐渐地消退?

  麦家:直到现在杭州在我心目中还是一个棋盘,很神秘。从小形成的印象是很难磨灭的。我一直说,人写的都是13岁之前的经历,从懂事到青春期来临之前。你以后的经历都跳不出这段经历。为什么而泣,为什么而喜,之后的经历都是在重复。

  我来到杭州的两年里其实没去哪里,连西湖都没游过。你看(麦家指了指门外),这个植物园的工作室离西湖那么近,走走就能走到,但我还是没去过。就每天走着回家吃顿晚饭,然后回工作室写作。我是个倦于行动的人,但喜欢想象。

  我为什么会写神秘题材的小说?也是这个道理。自己跟自己玩,自己跟自己较劲。

  记者:很难想象每天都是这样孤独的生活。

  麦家:我不害怕孤独。我很享受这种独自写作的状态,这种状态从我11岁开始写日记就已经开始。

  我现在的生活,每天在电脑前坐十多个小时,规定时间写作,规定时间起床。起床后在植物园里跑3公里,跑完回来洗个澡,吃晚上准备的牛奶和面包。吃完坐下来写。写到下午两点,家里会给我打午饭过来,吃完有时会歇一个小时。到晚上六点半,我就走回家。吃完晚饭八点再走回来,洗个澡坐下来写到一两点。每天在电脑前十多个小时,看上去像是苦行僧的生活。

  写长篇是体力活。高强度的写作必须要有好的身体支持,所以我得保持每天十公里的运动量,除了早上3公里的跑步,就是家和工作室之间往返8公里的散步,一边散步一边想着小说情节。有时候写作遇到瓶颈,三天一个字都写不出来,就暂时离开电脑出去散散步、爬爬山,周围的环境让人很放松,可能突然就想通了。

  记者:在你的小说里,破译家们都闷在家里,挖空心思地破译着密码,倒是同你的生活非常相似?

  麦家:有人说破译这个职业就是个阴谋。破译家都是人中的佼佼者,但他们天才都浪费在破译中。一个天才到了密码界,90%的天才最后都是宅在家里,默默无闻,熬白头发,一辈子就这么过去,一个密码也没破译出来。

  破译密码前提是有人给你制造密码。从某种意义上,作家的工作,就是自己跟自己在较劲,不但自己制造密码,同时在解密,关键在于你制造的密码难度,不能被读者轻易识破。写作本身就是在征服读者的一个过程,就看你自我设定的难度。

  生活固然封闭,但我很快乐。一个人最可怕的是没有找到自己的生活方式。

  在杭州两年,麦家深居简出。

  虽然关于他的新闻此起彼伏,但他只是偶尔才出个镜,多数的采访是通过邮件。

  也有人觉得他傲慢,不太好见面。麦家说,其实不是的。我有社交恐惧症,在生人面前会很羞涩。这是从小形成的,从小就内心自卑,现在还是这样。人大了根本没办法改变小时候,就像是留下来的尾巴,如果割掉,很可能生命也就没有了。

  还真是的。

  去麦家的工作室,一到,他先就问,哎,喝什么茶?然后拿出乒乓球大的杨梅,不停招呼说,吃吃。植物园的蚊子太多,他递过来乳液,说擦擦这个,很灵。80后摄影记者对麦家说,果然您在镜头前的表情还是僵硬啊!麦家笑:我最怕镜头。

  工作室院子里有条目光敏锐的巴伐利亚牧羊犬,小说《风语》里也有——不是巧合。是麦家搬来这儿改稿,整天陪着狗玩儿,熟了,顺手把它写了进去。

  享受简单明了的生活。

  他的下一部,看上去同这个城市的调调很贴切:想写一个有点单纯、浪漫、诗意,甚至有点高尚的爱情,一段并不轰轰烈烈的异国恋情。故事发生在巴黎,一个刚去法国的中国女孩和巴黎男孩之间。一个微妙又似乎关键的情节是,男孩帮助了女孩,带他去移民局办一个手续。

  “很多事就是这样:你并不要求什么,但回头一看,该有的都有了”

  记者:为什么接下来想写爱情小说?

  麦家:特情小说写得太多了,难免重复。趁着还年轻,看看能不能自我突破。

  我写《解密》《暗算》的时候,是个张扬个性的年代,正面的东西很弱。那个时候我就很想写写英雄。在这个时代里为他人为国家敢于承担和奉献的精神,可能正是这个时代需要的东西。但当时《解密》《暗算》纷纷被退稿,当时的出版社说麦家你简直是荒唐,现在还有谁相信英雄。现在都是天不亮就分手,都是人生怎么样往下走。

  但时代转眼就发生转换了。

  我觉得我和时代有一种默契,作家成名是需要运气的,我刚好同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内心的一种缺失感,一种期待感暗合了。

  下一部为什么想写爱情?我觉得现在人越来越少爱情,他们的爱情都被物化了。相对来说,单纯的爱情越来越少。正因为越来越少,人们对爱情才有更多的期待。

  记者:今年《风语》出版,《暗算》的电影版又由杭州的华策影视买下,《风语》的电影也将拍摄,还有三部电视剧。有人说今年是“麦家年”。

  麦家:今年是虎年。

  最怕说什么“麦家年”,这是棒杀。我一直并不要求什么,但回头一看该有的都有了。很多事就是这样。我已经奔着50去了,这个道理我很清楚。

  7月中旬,麦家最新长篇小说《风语》的第一部即将出版,背景二战期间的重庆,围绕中国密码破译机构——黑室的故事展开。故事发生在两个男人之间,一个是天才破译家,一个是黑室负责人。

  第一部出版之前,小说在《人民文学》上连载完毕。原本将接着连载第二部,但麦家却将终止这种连载方式。之后两部,出版社设定的出版进度基本是三四个月出一部。

  这部在杭州写就的小说,同以前的麦家作品非常不一样。不光在小说的长度上、写法上,还是被渲染了很多个月的“500万版税”上。

  “好的小说需要有气势的

  从局部去看并不精致,但整体看来,是一脉山”  

    记者:《风语》的版税500万。文学评论家谢有顺的评价非常高,“达到了谍战小说难以逾越的高度”。你自己如何评价?

  麦家:一个小说出来,必须要做好准备:有人会捧读,有人会误读。谢有顺自然是捧读。但即便有一群人在说他好,我也不会真觉得小说就完美了。一部小说的好坏,要看专家,更要看市场。

  我对《风语》有种恐惧。这小说确实已经被市场炒得非常高了。也有人会说你在说风凉话:你干嘛要炒得那么高?但这不是我在炒,是出版商在炒,他有压力。从我的角度来说,人家拿了那么高的版税来跟你签的时候,我也不是说视金钱如粪土,这也是种身价。

  我也想陪出版商玩一把。某种意义上来说,这也是个挑战,最终能不能迈过这个门槛,对出版商来说,对我来说,都是种挑战。

  记者:《风语》出版前,选择了连载这种古老的方式,不会影响图书的销量?有人说《人民文学》借麦家推动销量,也有人说《风语》借着连载推广自己。

  麦家:对我来说连载就是个选择。人民文学给我一个机会。60年以来头一回连载,他为了麦家开了一个门,留给我的是选不选择的问题。我当时考虑到人民文学的发行量不大(三万两千册),不会影响到图书的销售。我当时觉得销量最多也就增加五六千。现在的情况是每期一万五增加。现在的销量是六万多。

  坦率地说,从四期之后我要终止这个连载。四期正好是第一部结束,按照正常的节奏,要继续连载第二部,但很有可能盗版商就会拿着连载的三期,提前出盗版书,这对我的出版商很不公平,我正在同人民文学谈,换一种方式,比如第二部出版的同时刊载。应该没有问题。

  记者:《风语》是谍战小说的收官?

  麦家:我不太喜欢自己的作品被称作谍战小说。最多算是一个特情小说,写一种特殊工作的人群。我也不喜欢把自己的小说类型到谍战上去。

  我只是想说我以后再不想写密码破译者,太累了。你面对的是一个天才,他想的做的事情始终不会是庸常的。你始终要把自己调成一个假天才的状态,人物始终要在非常态中。我要让人物始终处在一个非常态的过程中,很累。这是一个扭曲的过程。

  记者:《风语》和从前的麦家作品有什么不同?

  麦家:以前的小说,用杭州话说是“螺丝壳里做道场”,局限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,这点《风声》最明显。所以有人说我的小说是“密室小说”。这样的小说当然也有他的好处,环境时间比较集中,相对来说比较精致。但我现在觉得真正好的小说不需要精致,尤其是长篇小说。真正好的长篇小说,《战争与和平》、《安娜卡列尼娜》,从局部去看其实并不精致,但整体看就是像一脉山,很有气势。好的小说是需要有气势的,有时代的风云,人物要放到一个大的环境中去,更有感觉。

  在《风语》里,我在尝试一下新的写法,追求一下自我突破,趁着现在体力还是比较好。即便不成功,我也认了,退回原来的战场上去。

  麦家近期的另一个计划是,要在杭州开个咖啡馆。

  文化人开咖啡馆茶馆书吧,在杭州并非没有。宝石山上的“纯真年代”、西湖边的“张铭音乐图书馆”和新近开业的“蓝狮子书屋”,不定期的有各色的文化活动。

  但一线作家开咖啡馆,依旧是件新鲜事。

  尤其还是像麦家这样的,形容自己“有社交恐惧”的作家。

  咖啡馆地址还未确定,起初选的是一个地段很不错的地方,“租金实在太贵了”。咖啡馆并不指着赚钱,照麦家的想法,一年亏个十万二十万都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。亏欠也想开咖啡馆,显见着“别有用心”。据说,你若拿着自己写的作品去哪儿找麦家,都可以免费喝咖啡,麦家相信,在这个咖啡馆里,他会见到那些有才华的年轻人。

  消息一传出,就有人说,嗨,不如就叫“麦田守望者”行了。

  倒是很贴切。

  “在杭州开咖啡馆让我充满憧憬:请一些有文学情趣的,爱读书的年轻人来喝咖啡”

  记者:有社交恐惧症,还开咖啡馆?

  麦家:我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社交恐惧症。就是因为我缺乏对外界的交往,所以想搭建这样一个平台,增加同外界的接触。如果有这样一个地方,像家一样,自己随时可以去,不是挺好的?

  记者:咖啡馆开出来,是不是经常会在里面看见你,找你聊天?

  麦家:当然。我对咖啡馆充满了憧憬,想象在里面认识一个陌生人,这个陌生人慢慢变成了一个朋友。我希望这是一个提供文化交流的平台,以后可以做一些文学活动,比方叫苏童来做场讲座什么的,就会很有意思。有文学情结的、爱读书的年轻人来这儿都能来我的咖啡馆。我的咖啡卖得不会贵,一杯咖啡的成本3块钱,请他们喝一杯都没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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