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媒体报道

河北日报—【独家】“风语”者――麦家
(发布日期:2010-7-2)  浏览人数:16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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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 用“人如其名”来形容麦家再贴切不过。采访他的过程中,除了写作,他念念不忘的不外两件事,一件有关“麦田”,一件有关“家”。――“我最高兴的是回到乡下,每天早晨小鸟把我叫醒,累了去田里走走,和老乡聊聊天,享受啊!”“我是宅男,就爱猫在家里,读读书,看看碟,和自己在一起,孤独是我的花园。”不是刻意为之的“低调”,麦家的言语透着股真心实意要“躲起来”的劲头。不幸的是,他总一不小心被舆论甚至娱乐的潮水冲到风口浪尖,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前一段时间,“‘天价’版税”和“网络文学无用论”两件事正被“热”议,找到他,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颇具“讨饶”的意味:“我身上真的没有新闻了。”

  如果说谁不了解麦家还勉强可以原谅,要是不熟悉《暗算》或者《风声》,那就彻头彻尾的“OUT”了。小说、影视谍战题材大热这几年,麦家是当之无愧的领跑者。同时,在快餐文化盛行的今天,“慢人”麦家则是个异类。

  麦家从上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发表作品,中途断断续续地写,直到2000年后才能心无旁骛地专心于小说创作。经历了十年的“折腾”,成名作《解密》2002年终于面世而且动静颇大;其后的长篇小说《暗算》被改编为电视剧,大热;2007年《人民文学》10月号整刊刊出长篇小说《风声》,第二年,麦家获得茅盾文学奖。包括央视在内的32家公司卷入小说电视剧改编权的竞争,“华谊兄弟”以逾百万元的价格让沸沸扬扬的《风声》电影版权之争尘埃落定,之后的高昂人气让麦家从文坛火到影视圈,从此“江湖”中有关他的传说不断:1元售出话剧改编权、500万都买不到他的新作版权……

  《解密》:最得意的作品

  “风声”日紧,“财源广进”,面对很多人求之不得的名利和应酬,麦家却苦不堪言“作家的名气不应该这么大,过火了,已经严重干扰到我的创作!”。他深深怀念起十年前“没人理”的写作状态,“每天固定时间写,写得顺就多写一点,写得不顺就停下来玩,读书;就像个农民种地,天气好多干一点,刮风下雨了回家数芝麻去。东西写好了,放在抽屉里。放几个月后,又拿出来看看,孤芳自赏,发现问题改一改。问题太大,索性不要了,重新写,反正本来就没人要。”

  至今麦家都认为《解密》是自己最得意的作品,“当代文学中至少它开拓了小说创作的一个新的疆域。”在麦家的印象中,写作《解密》的过程苦到极点,承受着生存与理想的强大冲突,写作总是被迫中断,“过程既是放弃,也是守护;是消耗,也是磨炼”。从1991年解放军艺术学院毕业前夕有了创作意图,时断时续到1994年,从6万字的草稿中整理出一个2万字的短篇,取名《紫密黑密》发表,再到1997年11万字草稿中整理出了一篇4万字的中篇《陈华南笔记本》发表,最后,2002年在鲁迅文学院高级研修班期间才抛出《解密》。麦家深切感到,在创作《解密》的过程中,自己性情中的所有优缺点都被最大限度地显现了。所以,他执拗地认定,这不是一次写作,而是命运中的一次历险,一次登攀,一个宿命。

  评论家李敬泽说,麦家是个“偏执狂”,麦家对此深感认同。一般作家,写过一个内容之后都不愿意再重复,而麦家却能让自己的兴奋点始终在同一个主题上游荡10年,的确固执得有些痴狂。《解密》经历了从短篇到中篇再到长篇的折腾,但到发表的时候只有二十多万字,将近七八十万字都被删掉了。之后的出版更让麦家历尽坎坷,“开始我很识相,投了几家省级刊物和出版社,均被退稿,历时一年有余,最后我烦了,就不知天高地厚投给了中国青年出版社和《当代》。算我运气好,碰到了李师东、洪清波和周昌义这三位‘识货’的人,隆重推出了。回想起来都觉得有点后怕,真是险象环生啊。最后因祸得福,那是运气。”

  《风声》:《暗算》下的“蛋”

  麦家是个偏心很厉害的“父亲”。七年前,当他把写特别单位701的几个独立故事巧妙地串在一起,做成一部“档案柜结构”的长篇小说《暗算》出版时,并没有想到它将在自己生命中“挥之不去”。而对于《解密》,麦家一直有点儿小视它,因为毕竟是“灵机一动”的小聪明,不是深思熟虑的“大东西”,跟十年磨出来的《解密》不可同日而语。

  “世事难料啊,这些年《解密》成了‘小媳妇’,《暗算》反而喧宾夺主,成了‘街谈巷议’。要说也没什么神秘的原因,只不过《暗算》拍成了电视剧。”电视剧《暗算》的火爆出乎意料,引发了国内影视界谍战剧的风潮,麦家作为小说原作者和电视剧编剧,一下在业内“腕”了起来,但麦家并没感到开心,他认为自己想当个小说家的单纯想法受到了严峻挑战。这对他来说非常不愉快。但还好有愉快的,“我怎么也想不到,《暗算》还会‘下蛋’,生‘第二胎’,生出《风声》这个‘儿子’。”在《风声》的题记里,麦家这样表述:《暗算》里的人物都死了,怎么还会有第二部?这是个复杂的问题,我只能笼统地回答:生活是最优秀的小说家,我不过是中了六合彩而已――六合彩也是生活的一部分。《风声》对我来说是捡的,捡了个金元宝。简单地说,是有人看了《暗算》电视剧后,跟我讲了一个故事。这故事跟《暗算》中‘钱之江的故事’有异曲同工之妙,不同的是,钱之江的故事纯属我虚构的,而听来的故事是他父亲的经历,即使过去了六十多年,真实的‘影子’依然随处可见,不容置疑。”

  《风声》被改头换面后的电影虽然让麦家名利双收,说起来却总感觉隔了点什么,在他看来《风声》电影和小说差别巨大,电影大施酷行,让人身体高度紧张,变成一个单纯的谍战片。而小说更着力通过智力较杀去推动情节,塑造人物,是完全的两回事。电影拍得再成功,都无法完全表达小说所独有的意蕴。“把一部长篇小说改编为电影,就像把一片滚滚麦浪做成一盒饼干,饼干虽然好吃,但怎么可能有滚滚麦浪的风景和大地的姿态?如果你不打算影视作品对原著造成伤害,那只有一个办法:首先得打算写一部烂小说。小说和影视天生不是一个道上的,无法‘同呼吸’、‘心连心’,如果彼此‘合二为一’成为兄弟,像一个模子压出来的,那么这两个作品中肯定有一个是失败的。甚至可以这么说,越优秀的小说,改编为优秀的影视,所接受的伤害就越多。道理很简单,小说中出彩的东西,比如文学的语言、繁复的意境,影视往往表达不了,如果一定要表达,就要做好拍一部烂电影的准备。我期待拍一部好电影,自然不可能要求他们不伤害原著。”还好麦加对电影《风声》的评价还不低,算是改编了自己故事的壳,但忠实地保留了里面的核。和原作相比似曾相识又大有不同,算得上成功的改编,是继承基础上的背叛。

  《风语》:“累死人”的“集装箱”

  麦家从来不是个盲目谦虚的人,他明确表示,在自己之前,中国文学作品中就没有破译家这个人物,自己开创了一个崭新的文学创作领域。但这个领域实在是前行艰难,“破译家题材陌生,可以参考和借鉴的东西相对少。太专业也是原因之一,我可以通过学习识点皮毛,但密码是一门科学,太深奥了。当然,更主要的是因为我太平常,而笔下的人物(破译家)都是天才,我把自己吊起来做天才状,实在是一件累死人的事。所以,《风语》就用集装箱的方式打包出现,以后确实是不想写‘破译’了。”

  这个包打得不容易,《风语》小说远远超过了最初预计的60万字,剧本又是90万字,写这种大部头东西,不光是脑力劳动,更是体力劳动,麦家累得叫苦迭迭,痛不欲生。三年转瞬,如今同名电视剧正在热拍,小说则自4月起,在《人民文学》杂志上以每期8万字左右的篇幅、分10期连载。同时该小说的第一部已正式交稿。

  ――故事发端于1938年8月,记忆深处烙有战争阴影的男子陆上校,携妻带子辗转至当时“全中国最安全的地方”――陪都重庆,不想有一天,在回家的路上被绑架――绑架他的,是一个“玩刀子出身的人,统领着一群像刀子一样危险而又嗜血成性的人”。之后,他被命运带至一个叫“中国黑室”的五号院。“这不是一个凡人的世界,这是一个天才的角斗场,负责侦听和破译日本高级军事密码”。国难当头之时,小说主要人物、“曾破译过美国密电码”的留日学人陈家鹄,带着违背父亲意愿迎娶的日本女人小泽惠子,上岸后与陆姓遭遇……故事由此展开。

  4月底,本打算为《风语》到成都书博会做宣传的麦家由于严重腰病失约了。麦家说:“最近身体可以说是非常糟糕,这本身也是写作《风语》导致的后遗症。因为这是一次疯狂的写作,我的身体也开始在报复我。大家为我祈祷一下,让我更快地摆脱病体,把《风语》的最后一部分写完。”对这部收关作,麦家满怀期待,“希望它能给我提供一个新高度,免得人笑话我:王小二过年,越来越差!”

  500万元:高昂的诱惑

  跟若干年前手捧作品求告无门不同,如今的麦家是“孩子”还没落地,早有人端着大盆银子登门“求子”了。前段时间,“有书商出五百万天价欲买《风语》版权被麦家拒绝”一事闹得沸沸扬扬,但后来他跟精典博维签了约,价钱只升不降,此事在坊间又引起轩然大波,其间的反复,很多人怀疑是一场作秀?对此,麦家给出了“详解”。

  “我可以负责地说,事情是真的。确有北京某书商从去年中秋至今年元宵,曾三赴杭州要我书稿,报价从300万起,来一次涨一次,涨到500万。为什么涨?因为我不给。500万我仍然没答应。是我耍大牌?不是,我实不是个摆谱的人。是我视金钱为粪土?也不是,我没那么高境界。那么我为何不给?很简单,我还没脱稿,对方只字没有看过,凭什么给我如此殊荣?这种天价,不给我荣幸感,只会让我觉得不可理解,令我多虑。至少,我想他们不是冲我的作品来的,而是冲我的名声来的。我是个作家,又不是什么明星,我希望重视我的作品,而不是我的名声。如果他看了稿子给我这价,哪怕是别有用心,我也会乐陶陶的。”

  之后,《风语》开始在《人民文学》杂志上以连载的形式缓慢掀起盖头,而最终麦家也接过了出版商精典博维投来的红绣球。“其实已经不是那个数字――当然是更高了,只是我坚决不准他们再报道。至于之前的报道他们没有跟我通气。所以如果说作秀,是出版商在作秀,不是我。我认为出版商也不是在作秀,而是一种竞争策略。二十多家公司竞争《风语》的版权,为了诱惑我,也是吓唬同行,所以他们一味抬高价。事实上,他们成功了。”

  成功后的麦家仍不改作家应有的真诚,他认为“文坛和出版界之平庸、弱智其实更令人沮丧”,出版不以质量而论,而是以名气论,虚名比作品重要,“虚名可以让一堆垃圾文字砍掉一片森林(名人之作当然要用上佳的纸张出版,据说好的纸都是用原木打成浆制造的),与此同时我们大量优秀作品只能锁在抽屉里,或者在网上晒晒。七年前我打磨了十年的心血之作《解密》四处遭遇退稿,今天我还在想象中的文字已经有一拔拔人等着、抢着要出版。我一直在想,中国作家成了名后,要写出好作品的机率大概只剩余零点几了。因为,他们要面对的挑战和考验太多了。”

  遭“炮轰”:树欲静而风不止

  与很多人欲“自炒”而不得相反,麦家这个天天想清净的人却不小心成了话题大王,“网络文学垃圾论”事件再次将麦家顶上浪尖。这源自不久前在成都举行的那场文学讨论会。讨论的主题是《网络时代的文学处境》,在这个“纯务虚、很轻松的讨论”中,麦家说了下面这段话:“说到网络我要说,如果你给我权力,我要消灭它。说到网络文学,我认为网络上的文学作品99.9%都是垃圾,0.1%是优秀的,但它们混入其中,就像大海里的一根针,虽然在那儿,但实际上消失不见了。慕容雪村和安妮宝贝是从网络文学里杀出重围的侥幸者……”迅速的,来自网民的炮轰让麦家束手无策。

  风波猛烈,麦家却日渐平静,唯有苦笑 ,“有人断章取义,把我‘炒’成了一个恶魔,遭到网友围剿,那个骂啊。我说的‘网络’毫无疑问是指‘网络文学’,不是整个网络。网络本身给我们带来的好处不言而喻,我本人也是受益者,那么说到‘网络文学’,总体水平我还是认为粗制滥造、装神弄鬼的东西太多。即使这样我还是强调指出了网络的好处,有0.1%是优秀的。中国目前至少有几十个中国文学网站吧,那么算一算,网络文学这个数量有多大?随随便便说都要用几千万来计。这么高的评价如果还嫌低的话,我就觉得无话可说了。”他在博客中写下了三点感慨,“第一个感觉是,这就是网络世界,人人可以畅所欲言,不计后果……这也是我向往的;第二个感觉是,网络真可怕,一夜之间,可以把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,把是变成非,把谎言变成真理;第三个感觉是,网友们真关心我,我在一个随便的地方的一句戏言,竟会引起如此大的反响。”

  麦家表示,不会再因为外界的炮轰而郁闷,并且他有足够的自信相信,这一切不过尔尔,不必当真。在网络上被骂不过是当今每一个人都要享受的一份苦或者乐而已。

  《风语》、《风声》、《刀尖上的行走》三部剧接连开机,有人说电视剧市场迎来了名副其实的“麦家年”。对此说法,麦家先幽了一默,“今年是虎年。说什么‘麦家年’,那是捧杀我。再说,数量不能说明什么问题,拍出来如果都是烂片呢?作为一个作家,名气太大不是好事,因为写作是一个孤独的事情,名大了,杂事多,心不静,很难写出好东西。日日涨的虚名正在日日剥夺我写出好作品的可能,我现在就生活在这种恐惧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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